橘黃光線裡,染著暗暗紅豔的氣息,銀亮的刀鋒是尖銳而無溫的冷面,你倒臥在我漆黑的瞳孔範圍,見那流得緩慢如靜止的死水,那是優養化的湖,湖底叢生的水草糾纏了許久,終於湖綠變成如夢似幻的粉紅,隨光影漸漸轉換成了你唇瓣的鮮紅,那是否是你絕望時最後一次逃亡?用一種劇烈的色彩解放自我。我看著出了神,組合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,只好用更加戲劇的方式為你演繹嚎啕的悲鳴,放聲大哭了起來。寧靜的夜,睡夢正甜,沒有陽光升起的黎明,公雞喚醒大地,驚醒了萬物,然而,你是那沒有睡醒的人兒呀! 在我方圓一尺之內,貪戀酣睡的香甜,我聲嘶力竭猶如飛燕咳血只為求築起一個小而溫暖的巢穴,你是無情的人類正一點一點摘取我的心血,我無怨地繼續,你何時才會收手?

     終於,人們聽見我的呼喊,從夢中甦醒,聚集在一塊,在一座白色巨塔裡為你祈禱,他們三跪四叩迎來了陽光,陽光之子降臨大地,只為溫暖你醒來,你應該是聽見了他們的聲音,所以尋來這片光明的淨土,你看見光的眼眸閃動,他們的淚花在你的窗前蒸發。

     午後,陽光是斜斜的從窗口灑了下來,聽你呼吸的聲音有頻率的催我入眠,我們就這樣睡著,睡得可沉了,連風來了也沒發覺,它來時吹飛了幾架我用日曆紙折成的紙飛機,它們就這樣從窗口啟航,飛著,像鴿子一樣自在的飛著,不知在何處降落了呢?它們和鴿子不同,沒有再回到我的窗前。你不在的午後,我依然會眷戀你沉睡的面容,像個孩子一樣,不模糊地刻印在我用記憶砌成的石牆上。我趴在窗前,向你抱怨今年冬天太過火熱,所以我任性的不帶上行囊就搭上列車和你重回那年,那年的冬天有你,你的冬天下起了雪,雪飄落在我的臉頰上,不冷不熱的融進肌膚的毛細孔裡,純白雪地裡開著一枝紅豔的花朵,不是罌粟,不是彼岸花,那是我們在夜晚一起從湖裡撈起的一把水草,你把它種下,在這片曠野裡,太過空曠的原野起風時就更加冷冽,它就更加顯得孤傲而珍貴,拚命的燒紅了花蕊來綻放,我摘下那朵花,在它燃盡之前,用那點餘溫來溫熱你被歲月冰凍在懷中的錶,直到失溫的一刻,才肯罷休,任時間靜止。

     五歲那年,我交付了天真和你一起燃盡,燒成了灰的午後,午睡的貓兒趴坐在我窗前,順著撫摸過牠的柔軟,我歌頌著我的天真和你一起死亡,然後我們都重生在這個世故的俗世裡,如今,你先走了一步,我依然會為你綻開艷紅的笑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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